走乡下|乡下记忆

2020-05-28 生活记事 阅读:

乡下记忆

  作者:冰峰

  之一:家乡风俗和趣事

  我的家乡在崇州市怀远镇段家碾。

  听父辈讲崇州最早叫蜀州,我记事的时候叫崇庆县,此刻才叫崇州市。

  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崇州人,都生活劳作在怀远镇段家碾,哪里人几乎都姓段,每家姓氏都是按字号排辈。

  听段家爷爷讲我家字号是:孟志国平天下。字号排列看上去还挺有宏才大志的,寓意段家未来兴旺发达。

  我属国字辈,但到了我的下一辈,就逐渐没有按照字辈取名了,也算是违背了段家列祖列宗的意愿,想起来还是深感内疚。

  记得我小时候时不时大人带着我回老家,个性是文革躲“武斗”期间,在家乡一呆就是两个多月,从而感受体验了解了不少家乡习俗和趣事,此刻零零碎碎写出来和大家分享。

  【装舅子】:记得那家亲戚嫁女时,大人们总是让我们这些男孩去装舅子,大家穿上新衣服敲锣打鼓,担着、提着,背着各式各样礼品去送亲。

  到了男方家,对方就开始给我们这些真真假假的舅子发红包,有一毛二(月月红),四毛(四季发财),六毛(六六顺)不等。

  每次我们装了舅子回来,大人都就立马喊我们把红包交出来,最多给我们留下二分五分的,其余的留着家里买盐打酱油之类的。

  我们这些假舅子,回来都要在不能当舅子的表姐表妹面前显摆一下,气气她们。

  【吃九大碗】:也被人们习惯称作九斗碗、坝坝宴、流水席、九个碗等,是家乡传统特色菜肴之一,其特色注重的是蒸菜,原意是以蒸菜的九大菜而得名。

  分别为:软炸蒸肉、清蒸排骨、粉蒸牛肉、蒸甲鱼、蒸浑鸡、蒸浑鸭、蒸肘子、夹沙肉、咸烧白。

  同时,“斗”在四川方言里,意指大的容器,用九斗碗来称此场面,也是赞其菜多量足的意思。

  记得每逢亲戚家娶媳妇嫁女,都要去吃九大碗。

  只要一听大人说要去吃九大碗,前几天就睡不着,兴奋得不得了。

  要明白,那个年代,农村家都是逢年过节才见油荤,肚子馋得不得了,想起要吃九大碗都馋得流口水。

  到了吃九大碗那天,热闹非凡,大人小孩成群结队前往,恨不得全家人一个不拉都去吃。

  由于吃的人个性多,还要排班等候。此刻人不明白,等候吃九大碗都日子有多难熬,眼巴巴看着人家吃,吃的人吃完了,龙门阵摆不完,老是不下桌,让我们等的人饥肠挂肚,直吞清口水。

  好不容易轮到我们上桌吃的时候,还要请长辈先下筷子,还要一样夹点,用荷叶包好,给腿脚不方便来的老年人带点回去。

  眼睁睁看着桌子上一片片肥嘎嘎消失,等我们下筷的时候,早已是心急火燎,立马向早已瞄好的最肥那片咸烧白下筷,十来分钟下来,桌上的东西早已是风卷残云,一干二净。

  不管咋个说,肚子还是见了油荤,打了牙祭。哪里像此刻吃喜酒,满桌子都是剩菜,还都是龙虾鲍鱼。

  【祝寿】:崇州人在祝寿时,凡年岁不满50的只能做生或过生日,生日一般吃寿面,祈求长寿。

  条件较好的家庭,办寿品,备宴席,贺客盈门,鸣炮送礼,时辰一到,举行仪式,祈祷福禄寿喜,礼毕大宴宾客。

  如今,虽也有大操大办者,但更多的人的则是以吃蛋糕、吹蜡烛、唱生日歌来取而代之。

  【过年】:到了腊月在老家就开始准备过年,开始杀猪、卖肉、打扫房屋、买鞭炮、给娃儿买新衣服了。

  在腊月二十三开始过小年,主要活动为打发灶爷爷(灶君)上天,通常在傍晚进行,连同灶君一块洒酒焚烧,口中念念有词,让他上天多说好话,并摆有贡品。

  大年三十上午开始贴春联,下午去墓地请先人(家中去世的长辈)回家过年。

  到了晚上,大人们则会做一些好吃的菜,一家人坐在一齐吃团圆饭。晚上睡觉之前,要把放在门外的所有用物品都得搬进屋底过年(连扫帚也不例外),意谓不让风水外流。

  然后在准备关门大吉时要到晒坝上去放鞭炮,当放了关门炮后,今宵不能再开门或出门,否则这风水会逃走。

  老家贴春联“处处留心”有说法,在大年三十上午,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贴春联。贴了对联,要账的就不能够再登门了。

  除了各个门口的对联外,要写各式各样的福字和春字,贴到所有能贴的角落:

  粮囤上要贴“五谷丰登”;羊圈猪圈等地方要贴“牛羊满圈,六畜兴旺”;牛圈要贴“槽头兴旺等吉祥的对联。

  对联一贴完,过年的喜庆气氛立刻就出来了。

  一家人还要请家堂,让列祖列宗回家过年。大年三十天黑之前,是请家堂的时候了。

  请家堂,主要就是到坟头旁,烧香烧纸,放点鞭炮,磕头,把死去的亲人请回家一齐过个新年。

  请家堂的时候一般都拿着香,在老辈墓前说一些“老爷爷、老奶奶,过年了,此刻一齐回家过年吧”等之类的话。

  谁家请家堂,就会专门在堂屋的正中央摆张桌子,上面摆着供品(鸡鸭鱼肉等),旁边放两张椅子给祖先们坐。

  初一清晨,给长辈们拜年。大年初一,父母在凌晨四点左右就会把全家人喊起来,都穿上新衣服,祭老天爷爷,还有门神,放鞭炮,下汤圆吃早饭。

  吃过汤圆后,一家人会出门拜年,一般先到近门近族家拜年,给长辈磕头,然后近门近族聚在一齐到别人家中拜年。从村西拜到村东,不管姓什么,只要家中有老人,都拜一遍。这些活动均在天亮之前完成。

  初二开始走亲戚,老家叫走人户。女婿务必到岳父、母家,并且务必带礼物。

  外甥走姥姥家,闺女携婿走娘家,这个风俗在老家十分讲究。

  互相走亲访友,加强感情交流。“要想感情深,就得一口闷”,这期间的酒宴是必不可少的。

  亲戚、朋友一年就能见这一次,谈谈自己一年中的得与失,畅想一下新一年的工作。这大都是在酒桌上完成的。

  总之,每个地方过年都有不同,我觉得在我家乡农村过年真的能够体会到过年的乐趣。让我们这些城里孩子感受到家乡过年的和谐热闹氛围,真的十分质朴风趣,乡土味也个性浓。

  之二:家乡的美食

  小时候,我生长在老家崇州,一手由奶奶亲自带大,自然奶奶用自己亲手做的各式各样家乡美食养育了我成长。

  此刻成都是个美食之城,大街小巷各种美食无数,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,对美食的口味越来越高,感觉啥子都不好吃。

  我过去由于工作需要,走南闯北,加上各种应酬和一年四季不断的名目繁多的宴请,几乎吃遍了东西南北的山珍海味,美味佳肴。

  但无论如何,我还是始终眷恋在家乡时,奶奶做的各种美食,那原生态的食材,经过我奶奶的精心烹饪,可谓原汁原味,美味可口。

  几十年过去了,仍然都让我难以忘怀。

  【甑子饭】:那个时候我的家乡崇州一带几乎家家都吃甑子饭。

  奶奶做饭时,把米淘干净,先放入柴火灶上铁锅里面煮,待米煮到半生熟的时候,用筲箕沥干,然后放在木桶里面用大火蒸,待饭熟后,盛上一碗,吃起来香喷喷,比此刻的电饭煲煮出来的饭好吃得多。

  那个时候,缺少油荤,一般人都要吃上半斤八两。

  【红锅菜】:此刻的年轻人根本不明白啥子叫红锅菜。那个年代农村生活个性艰辛,不要说吃肉,就连炒菜都没有油。

  记得奶奶炒菜时,用柴草把铁锅烧红,直接把从地里面采摘回来的新鲜蔬菜,如藤藤菜、苕尖、白菜之类的,洗净放在锅里面加点盐干炒,就算是下饭菜了。

  虽然没有油水,但格外清香,奶奶和我仍然吃得有滋有味。

  【甑脚菜】:就是煮镇子饭时,奶奶从房前屋后把采摘回来的豇豆、四季豆、丝瓜、南瓜、扁豆、茄子之类的,洗干净,在蒸饭前,先放在铁锅里面炒一下,然后加入米汤,在甑脚下煮,上面再蒸饭。

  待饭好菜熟时,大碗盛上桌,再弄一碟奶奶亲手做的家常豆瓣,沾起吃,个性下饭,不吃个半斤饭以上都不解恨。

  【豆花】:在我的家乡,来了客人,或者逢年过节,都要自己在石磨上推豆花来款待客人。

  小时候经常看奶奶做豆花,还忙前忙后给奶奶打下手。

  记得奶奶把黄豆放入水中,泡个把时辰,然后在石磨上推成豆浆,推好后倒入锅里煮。

  碗里的石膏用水泡化,豆浆煮热了,再沥出豆渣,点上石膏水,待凝结了,豆花就做成了。

  端上桌,配上镇子饭,沾上家常豆瓣做的佐料吃,巴适得很,味道不摆了。

  【面疙瘩】:我小时候,家境个性不好,父母每个月给奶奶也没有什么生活费,奶奶就粗粮细作,经常给我做面疙瘩吃。

  奶奶用面粉,还经常加一些玉米面粉倒入盆中,边加温水边搅拌,搅至糊状,烧开一锅水,然后一勺一勺的把面疙瘩勺入锅中(勺子在锅内晃动几下,面疙瘩就能够简单脱落啦),加盖煮几分钟出锅,有时候还会加一些蔬菜。热腾腾,黏糊糊的面疙瘩就做成了,我一般都要吃上两碗。

  做疙瘩的时候,先在勺子上沾点水,这样面疙瘩就不会很黏了。

  【艾蒿馍馍】:小时候家里穷,个性是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,粮食不够吃,奶奶总是想方设法给我弄些吃的填饱肚皮。艾蒿馍馍就是其中之一。

  奶奶从田埂上摘回艾蒿,在锅里面煮熟后捞出,把水挤干,然后加入面粉玉米粉揉成团,放到镇子里面蒸熟,香喷喷的艾蒿馍馍就做出来了,吃上几个,就算是填饱了肚子。

  【灶灰烤红苕】:此刻街上时不时看见烤红苕卖,就联想起小时候奶奶做的灶灰红苕。那个时候做饭都是烧柴灶,真正烧柴的不是很多,大部分人家都是烧谷草麦秆之类的。

  奶奶经常把红苕,土豆之类的东西放到灶膛里面,埋在灶灰中,一边烧火,一边就把红苕土豆烤熟了,然后用火钳或者吹火筒掏出来,吃起热乎乎香喷喷。

  有时候,也将河里面捞的鱼,田里面逮的青蛙之类,用荷叶包好,放在灶灰里面烤,那味道就更不摆了,巴适得狠。

  几十年过去了,家乡奶奶做的这些美食仍然让我念念不忘。奶奶慈祥勤劳的身影仍然浮此刻我的脑海里,奶奶的爱一辈子留在我心中,让我难以忘却。

  之三:我记忆中的幺爸

  我们一家人祖籍都在崇州,但早年我们就落户在成都了,所以也算是半个成都人。

  我们在成都的亲戚老表并不多,大都在崇州怀远镇段家碾。家乡人质朴善良,忠厚老实,也十分有人情味,个性注重亲情,逢年过节都要走人户,那家婚丧娶嫁都要前往朝贺。

  我们一家人虽然到了成都府,但并没有忘记生我养我的家乡,没有忘记彼此的亲情。仍然和家乡那些穷亲戚老表经常来往,哪怕是远房亲戚。

  记得遇到学校放寒暑假,家人都要带我回老家走亲串门。那些乡下的亲戚老表也为有一个成都府亲戚而自豪,时不时还要在乡邻中炫耀一番。

  他们也时不时来成都耍,到人民南路、春熙路看稀奇,凑热闹,我们家也就成了他们来成都的落脚点。

  亲戚老表中,给我记忆最深的要数我的幺爸。

  那个时候他还不到四十岁,个性憨厚老实,朴实善良,不善言谈。

  由于长年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、晨炊星饭,满脸布满了岁月的风霜,看上去就像六十岁的样貌。

  他长年头包白帕子,身拴围腰,闲着的时候就扒几口叶子烟。幺爸一双老茧的手却个性灵巧,是干各种农活的老把式。

  幺爸家住的是茅草房,一家五口人挤在昏暗破旧茅草屋里,也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。

  那个时候还没有电,晚上都是点煤油灯,生活十分艰辛。但一家大大小小在一齐,还是充满着快乐。

  记得小时候,每到乡下幺爸家,他都手把手教我干一些农活。

  我最喜欢放牛,幺爸让我把牛牵到有青草的地方,让它吃饱,这样才能保证它有力气耕地。

  那个时候,我和表哥表妹个性调皮。经常骑在牛背上放牛,或者让牛随便吃,自己跑河里洗澡去了,或者抓螃蟹,捉泥鳅,逮青蛙。

  我还跟着幺爸挖红苕,由于力气比较小,拿不动大锄头,就用小锄头从旁边慢慢地松土,然后拉着藤蔓把红苕拔起来。回家将红苕放进柴灶里烤着吃,那叫一个香啊!

  我也学着插秧,田里的泥土翻两到三遍,将秧苗从育苗田里拔出来捆成小捆,再挑到水田边,将那一小捆一小捆的秧苗均匀地抛入水田,然后下田,解开捆着的秧苗,开始均匀地插秧。

  这活又繁琐又累人,真的很考验腰功啊。

  待水稻成熟了就开始割稻子。用镰刀割,记得有一次还我还把手割流血了。

  稻子挑回来就要晒谷子,用专门的耙将其铺开,并翻来覆去地晒。那个时候人也晒得一身黝黑。

  稻子晒干了就要用风车风,我们就帮着摇,分离稻谷和空稻谷,把手都摇酸了!

  经常还要砍柴,幺爸家是烧柴火,所以需要常常去出去砍柴,也会去山坡上弄一些枯树枝回去当柴烧。虽然常被树枝刮伤,但想着家里又有柴火煮饭了,顿时觉得也不疼了。

  幺爸家喂得有猪,所以就要割猪草,猪吃的很多,家里种的东西还不够它吃,每一天还得去割野猪草给它吃。

  我最喜欢帮幺爸家烧灶火,虽然经常熏得眼睛都睁不开,但还是十分开心。

  那个时候幺爸教给我的这些农活,让我一生受益匪浅,完全是书本是学不到的东西。

  同时也让我在那个物质十分匮乏,经济十分困难的年代,找到童年、少年时代的生活的童真和童趣。

  和此刻城市圈养孩子相比,我们完全属于敞养长大的,经得起风雨,受得起磨难。

  幺爸即是干农活行家里手,也是打农具,竹编之类的高手。农闲时,就砍回一些竹子,划成很薄的竹片,编一些箩筐,背篓,撮箕,筲箕之类的农用品。

  记得幺爸还专门给我编了一个小背篓,走人户时我就背上小背篓,里面装一些挂面,红苕土豆之类的,就算是送人家的礼品了。

  我印象最深的是,幺爸经常去竹林盘捡一些笋壳回来,把上面的毛毛弄干净,做一些大大小小的锅盖。有时候赶场就拿去卖,换一些油盐钱。

  有一次幺爸带我去卖,那晓得那些带红套套的来撵,弄得鸡飞狗跳,说是割资本主义尾巴,不许卖。此刻回想起来真的是啼笑皆非。

  幺爸还挑起笋壳盖盖,从老家走路到成都来卖,当时成都也不允许卖这些东西,家里人只好领到街坊邻居家,恳求人家买。

  每次卖完笋壳盖盖,幺爸把卖笋壳盖盖的几元钱,用帕子包了又包,裹了又裹,揣在怀里,又从成都走回崇州,那个时候几乎要走一天。

  但幺爸不觉得累,心里还个性高兴,个性欣慰。因为卖笋壳盖盖的钱,能够给家里的娃儿交学费了。

  虽然幺爸早已离开人世,但他的音容笑貌永远留在我的心灵里。

记忆中的萝卜糕 记忆中的修鞋师傅 那些年的校园时光 苦瓜的记忆 记忆中的秋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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